不会化形却撩了人间探花郎

日子在裴砚低沉的话语和我的无声倾听中滑过。冬去春来，积雪消融，

院墙根的枯草冒出新绿。裴砚来的次数渐渐少了，

脸上那沉郁的阴霾却似乎被一种紧绷的、近乎孤注一掷的亮光取代。我知道，春闱到了。

他最后一次来，是在放榜前夜。月色清冷，他站在我面前，沉默了很久。

不同于往日的疲惫或倾诉，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气息。他深深地看着我，

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我的花瓣，直抵那无形的意识核心。那眼神让我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。

“等我回来。”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，声音低沉而有力，然后转身大步离去，

背影融入沉沉的夜色。那夜，我枝头的花苞，无声地又绽开了几朵，洁白无瑕，

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安的颤抖。再次听到喧哗的人声，已是数月之后。锣鼓喧天，鞭炮齐鸣，

喜庆的喧嚣声浪由远及近，粗暴地撕裂了破院恒久的寂静。簇新朱漆的院门被猛地推开，

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。一群人涌了进来，为首之人一身簇新的绯色官袍，

胸前绣着振翅欲飞的云雁，头戴乌纱，帽侧簪着一朵耀眼的金花——正是新科探花郎的装束！

是裴砚！他回来了！不再是那个穿着洗白青衫的落魄书生，而是身披荣耀、意气风发的新贵！

巨大的喜悦瞬间攫住了我，枝头的玉兰花仿佛感应到我的心绪，在微风中簌簌摇动，

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莹润光彩，满树皎洁，几乎要灼伤人的眼。我多想摇曳枝条，

用满树繁花告诉他，我一直在等他，分享他的喜悦！然而，我的欢喜还未来得及传递出去，

便在下一刻冻结成冰。裴砚的目光扫过满院破败，最后落在我身上。那眼神，

不再是往日的温和、迷惘或疲惫，而是……冰冷，审视，

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近乎厌恶的疏离。他眉头紧锁，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，

抬手一指我盛放的花树，声音毫无温度，清晰地穿透了喧闹：“此花扎根于此等污秽之地，

经冬不凋，妖异非常！留之恐生祸患！”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，“来人，伐了它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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